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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尚監察院Fashion Control Yu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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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將這道理用到生活中
還是心有戚戚焉
我不求一個穩定長久的工作來溫飽
只求活在當下 盡情的 做自己想做的
只為自己 只為過程
總覺得生命是難以預料的
所以不想被太多東西束縛
也許在別人眼中我好像一事無成
但我其實覺得自己還有瀟灑的機會挺好的

山本耀司:這個世界正變得越來越糟!


“我最好的作品永遠都是下一次!我永遠要做新的設計,願意爲之奉獻一生,希望爲觀賞者持續帶來新的感動,我會一直堅持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天!不要輸給日本,不要輸給歐美,亞洲國家要加強合作,共同實現這個目標!讓亞洲設計早日真正成爲世界時尚的中堅力量!我累了,所以要早點實現這個夢想 !”~山本耀司

2015年3月30日,服裝設計大師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出席2015中國服裝論壇進行演講並與中國服裝企業家現場對話時,山本耀司如是說:“中日之間,我們攜起手來一起合作,好不好?不要輸給日本,也不要輸給美國,我們的設計師,我們的服裝企業一起共同攜手吧!我要說的不是花上五年的時間,然後再採取行動,我們現在就要去做。我已經是老人了,雖然我看起來很年輕,但已經很累了,我需要立刻就要做。”

“時尚”不是爆發性的,要強加於你的這種東西。而是需要低調一些,需要沉澱下來的東西。“漂亮”,“太帥了”都是不太好的這種詞語,而應該是一種讓你心裡一動的感覺。”

“有記者問我,山本耀司,你過去所做過這麼多的服裝設計當中,你最中意的是什麼?我的回答一定是下一次才是我真正最中意的,所以我永遠不會回顧過去,我永遠面向的是我的未來。也就是說,不能因爲我成功過一次,就永遠永遠地去沿襲過我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否定自己,不斷地向前,向前,再向前,追求下一個新的東西!”

“衣服是最後一個手工產業,一定要用我們的手,用我們的手指尖去編制文化,如果我們的手指尖沒有文化,出來的成衣,出來的服裝是散發不出來韻味的。”

“我想,如果我的人生有一天走到終點,我願意像香奈兒那樣,我永遠要做新的服裝,要做新的設計,要不停地爲此而奉獻我的一生,要不停地激發我的靈感,給喜歡我的人帶來新的感動、新的興奮,這是我永遠要堅持的目標,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天!”

他是又蒼老了一些。

在聆聽記者提問和等待翻譯的時間裏,山本耀司始終保持着頷首低眉的姿勢,分不清是養神,還是思考。末了,他才用一種更輕更緩的語調,說出自己的觀點——不過依然準確、犀利、毫無保留。

算上這一回,我在北京與山本耀司已見過了三次。


2008

年春,山本耀司在太廟舉辦中國首秀,那也是中國絕大部分媒體及時裝愛好者第一次見到他的真容。山本耀司踏着自己譜曲的秀場鼓點出來謝幕,從容而矯健。令坐在我前方的某大刊女主編情不自禁“哇”了一聲,感嘆說:本人真有氣質!第二天我採訪他,他抽了許多煙,分享了他對於中國的看法:“我十分看好中國市場,我

認爲它肯定會大得驚人!我想在這裏做點事,無論是開店還是幫助新一代成長!”,山本耀司充滿熱情,似乎還帶着前一晚秀後派對的微醺。


2012

年春,在中國服裝論壇上,我又見到了山本耀司。他行程很滿,除了少數行業媒體和門戶網站,我和許多同行,等在他要出席的活動現場,爭相抓住機會,對他進行採訪。那時,無論是時尚媒體、新聞媒體、甚至財經媒體,各家記者都特別愛問他:現在最欣賞哪位設計師?最看好哪個新生代?山本耀司沒有迴避,大方回答了諸如對亞歷山大·麥昆等設計師的讚許。而我本來想要問他,時隔四年,中國市場的增長,是理性的還是瘋狂的?卻因爲此情此景,乾脆放棄了。

山本耀司先生觀看自己參加2012中國服裝論壇時的照片留影此時,上一家媒體專訪結束了。四、五個記者連同攝影師,顯而易見都是山本耀司的粉絲,大家不約而同穿了黑色,手裏捧著幾本他的新書《做衣服》,請他簽名、合影。山本耀司盡力滿足了各人的請求,等上一撥人離開後,他起身,緩緩走到我面前,說——

“我們去抽一根菸再開始吧!”

“更糟了。”

在一個漫長的15秒停頓後,山本耀司嘆了一口氣,略帶憂傷,回答了我的問題。在上世紀90年代日本某雜誌的專訪中,他談到當時的日本:年輕人愈發輕浮、中產階級變得無趣、所有人都用國際大品牌武裝自己,並嘲笑窮人和長者。這篇陳年報道前不久經人翻譯後在微博上再度被炒熱,轉發數萬,評論如潮,所有讀者都在這篇文章裏找到了中國與之對應的現狀及群體。於是我問他:對比當時,現在的情況是改善了還是惡化了?

“真的,現在更糟了。還不只是日本,美國、歐洲、亞洲,整個世界都更糟了。人們被消費主義綁得更緊,年輕人失去了活力,失去了夢想,失去了執着。青春還沒結束,他們已經在庸庸碌碌、死氣沉沉地活着了。藝術、思想、哲學帶來的衝擊,在有些年輕人看來還不如一個名牌包。”

山本耀司接著說,“並且,如今許多時裝品牌還在縱容年輕人的惡趣味。他們喜歡什麼,熱鬧的、花哨的,品牌便生產什麼。設計師們不再引導時尚,而是迎合潮流——當然,這不是設計師的錯。許多有理想的年輕設計師,拿着作品,去參加展覽,總會被市場的人要求這裡改一下、那裡改一下,最終符合市場的審美。可這有什麼辦法?設計師們、年輕的品牌們,首先需要生存下來。之後呢,如果要繼續擴大、影響全球,則勢必要加入國際大集團的遊戲,這不是大部分設計師的理想,卻是大部分設計師最後的出路。”

說完這些,他停了停,然後突然對我、以及採訪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說:“但是,你們,還很有希望。我認爲中國的年輕人是如今最有活力的群體。”

“真的嗎?”年輕的同胞們都有些受寵若驚。

“我看到的中國年輕人,有不少還保持著憤怒、保持著對社會的疑問。最重要的是,你們特別願意學習,對一切都充滿好奇。因此我相信世界下一場重大的改變,也許會發生在這裡。”

但願如此。

“時裝並不是一門藝術。”

在說出這句非常震撼的話以後,他又說,“我甚至認爲,當今都沒有什麼是稱得上藝術的了。繪畫方面,自畢加索之後再無來人;音樂的話,我大概只能說莫扎特及他之前的一些,能稱爲藝術。哦,不對!還有六七十年代的搖滾樂隊,甲殼蟲、滾石,以及美國南方的藍調音樂,那也是藝術。”說罷,山本耀司閉了眼睛,坐在椅子上開始打起拍子、晃動身體,他一臉喜悅,像一個剛買了新唱片的少年。

“至於時裝,它是幫助人們區分彼此、定義自我的道具。再說多一點,時裝有自己的性格,也可以與人們進行面對面無聲的交流,但遠不如藝術那麼複雜。”

“那麼,您並不相信現在的電子商務對時裝工業的促進、以及不愛使用諸如Line、Facebook之類的新平台、新媒體?”,我追問。

山本耀司做了一個舉手投降的姿勢,笑着連連搖頭,“我幾乎不用,在這方面,我完全是局外人。”他說:“你怎麼可能在沒有親自見過、摸過、試過一件衣服的時候就冒然決定購買呢?所有的好衣服都有極爲複雜的結構、和精密的剪裁。我希望我的顧客每年都親自到我的店裡來,看一看,摸一摸,我想讓他們知道:這一季我使用的是什麼質感的面料、做了哪些更貼身或更透氣的結構,這才是時裝和人的對話,不是靠我去說的。”

“所以您依然拒絕主流?”

“在商業上來說,是的。和我三十幾年前從法國全面開始的事業一樣,我始終走在坎坷卻美好的小路上。這是我的性格,也是山本耀司品牌的性格。”

我有些不懷好意地問:“那麼,當年那些和您一起從日本去到法國、再走向世界的同伴們,您怎麼看他們各自品牌現在的面貌,尤其他們一些如今徹底走上了大路?”

“他們都在慢慢地離開,我有些孤獨。”

聊天又進入了一個短暫性的沉默。

“我會一無所有地死去。”

我們很自然聊到了生死——作爲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,這是他想得很多亦聊得很自然的話題。“所有人都是生不帶來地降臨這個世上,我們沒有穿著衣服、沒有戴著手錶、沒有拿著合同,從媽媽的肚子裡出來。所以,爲什麼,要帶這些東西離開這個世界呢?”他說。“我覺得人們選擇被房子壓住、被財產拴住,是很徒勞的。如果是年輕人,就更慘了,他們從一開始就要爲了這些東西學會遷就、妥協,直至失去別的一切。”

聽他說到“房子”這個對於中國人尤其敏感的關鍵詞,我忍不住八卦了一下:“那您的名下沒有任何房產或別的資產麼?”

“我的名下沒有任何房產或大筆資產。這麼多年,我只買了兩處房子,一處給我的老母親,一處給我的子女,她們是我的責任。”山本耀司回答得坦坦蕩蕩,絲毫不會像國內某些人物宣稱“名下沒有任何資產”時會引發的聯想。“況且,大家都知道,我仍然如此:即使沒有任何訂單,我也會堅持每年發佈成衣,並進行生產。如果無人購買,虧損全是我自己承擔。”

71歲的山本耀司正在過一種舒緩的生活:早上起牀,出門遛狗,沿途春有櫻花,秋有紅葉。然後,他在公園裡練習一會兒空手道,再回家換洗更衣,出發去工作室,剪裁、搭配、構思,親力親爲,樂此不疲。“我不會讓自己窘迫,但也不會要求更多,做喜歡的事,陪伴家人,健康活着。”

我於是問了山本耀司最後一個問題:“您覺得您在粉絲的心中,是一個設計大師,還是一個精神偶像?”

他笑了笑,答:“無論我的設計、我的品格、我的生活、還是我的精神信仰,能給大家有任何幫助,那都是我的榮幸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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